沉断年,一步步拔除权贵奸邪,杀伐果决,心机深沉的人,又怎么甘愿只做一位王爷。
至此,朱府彻底和那位裕王殿下,再无任何纠缠。
十年恩师深情,全都断在那一句,命由天定之中。
从伯鸿思绪回笼之时,面前的场景依旧混乱,他只觉得自己年纪大了,连这种事情都处理的力不从心。
苏逸注意到他的轻声叹气,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争论,对着那位孟安无所谓的哦了一声:“孟生,你如果觉得这不对,我大不了换个方法就是了,又何苦闹到司业面前来。”
从伯鸿年轻时也曾研究过算学,自然也知道这种自创的符号,有时的确为了计算方便,只供自己使用罢了,法子并不稀奇,重要的是内在逻辑。
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,眼神重新落回在苏逸身上,声音沉稳,但却能让人听得出疲惫:“苏逸,如果真是自创的算法,倒不如和大家解释清楚,免得徒增误会。”
“这些方法其实很简单。我们大可以把它理解成为算筹,又或者是算盘,想来这些东西都是用符号或者工具来代替数字进行计算,这难道很难理解吗?”
苏逸面色平静,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,取了纸笔来,写了几个稍微标志性一些的符号。
他边写边讲:“这几个符号我给他们命名加减乘除,像是这个,类似于十字,便意味着加绒前后两个数字相加……如果运用这种方法,除去繁琐的文字,计算起来更为方便一些……这所有的一切终归成为一个简字。简则明,明则通,通则达,算术之题文字复杂,便要由繁化简。《周易》有言: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,言简意赅之法,方得天地之奥妙……”
“诡辩!通通都是诡辩!你胡说八道些什么!明明就是已经提前知道了答案,用这些乱七八糟的符号来糊弄我们,谁信你的鬼话!”
孟安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,但还是不忘嘲讽,他的声音不免的又高涨了几分,咄咄逼人,让人心生厌烦。
“孟生,你想听我就给你讲,但是讲了你又说我胡来。只是一次普通的小测,我又何苦需要四处搜罗答案,只为了出那一时风头。”
苏逸平静的同他对视,声音仍旧是不咸不淡的,仿佛这些无所谓的污蔑,于他而言,连个屁都算不上,更不要提影响他的情绪:“你要真的觉得不公,就拿出证据来,别在这血口喷人……”
“哼……”
一声闷笑笑传来,温和又带着笑,隔着老远就把他们所有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。
苏逸转头,手里还捏着笔,就看见那个眼熟的身影背光闯了进来。
那人说:“倒不如叫我看看,是谁在这里污蔑我们家好学生。”
从伯鸿这一把老骨头,看见那人的第一眼,便急忙上前,就要磕头谢罪,却被人抵在手肘之处,止住了他的动作,温和道:“从老不必如此。”
孟安的快拧成了一团铁疙瘩,他的心跳越发快了起来,死死的盯着进门的人。
“只是偶尔路过,想来看一下,却未曾想到欣赏了这么一出好戏。”
“不妨让我当个判官,好好听一听呢?”
苏逸望过去,目光直直的投过去,谢明眴轻歪头。
“殿下。”苏逸唤他:“你要替我做主。”
第34章
“既然都这么求我了, 那我可要好好盘算盘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谢明眴走到苏逸身旁,用指尖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,但只是一碰即逝, 苏逸只能闻得到他路过时的熏香, 勾着他的神魂, 目光游移, 再次挪到了堂中坐下的那个人身上。
“本王只听过学不会,倒还真的不清楚研究出来自己一套独特的方法,还能被评为作弊,”谢明眴道:“倒不如阿逸跟我讲一讲, 这是我连我也稀里糊涂, 那大义灭亲, 也无可指摘。”
孟庆听到这话, 脸上的笑快要隐藏不住,却又紧接着听见他的下一句。
“可要是我能懂, 更甚者举一反三,那他就没错, 自成一派的法子,若是交付于旁人使用,那苏逸便是开创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