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,才能救国家,救父母。”
姜南溪虽然不懂朝政,但也知道外祖父身为元辅时为了制衡世家,遏制淮南,维护大虞安定是怎么样呕心沥血。
他早已隐居,是太后三顾茅庐请他出山,才踏入权力中心。外祖父本该是世外仙,是悠然见南山的采菊者,是桃李满天下的老师,是桃花源里的垂钓老翁,他不该死在权力斗争里。
因此,姜南溪道:“你要完成外祖没能完成的遗愿,去看着天下。就像从前你跟老师游历四海那般,你可以继续绘制的河流山脉堪舆图,也可以编撰杂记,总之你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天下人,王家不会屈服于乱臣贼子的威胁,更不会向世家低头。”
听到这,王景有些担忧:“若我弃父母同学不顾,岂不是也成背信弃义的凉薄之人。”
“傻弟弟,你怎么会是凉薄之人,你每到一个地方,你的所作所为都在展现着,身为王家子的骄傲,你绘制堪舆图,是为了今后寻找矿石、修建水利工程打下强兵富民的基础。你编撰杂记,记下每一座城市的风土人情,是书写历史,是史官们从未踏出王城,亦能博览天下的画卷。你记着,不说狂悖之言,不做违心之事,不写颠倒黑白之文,这便是光明磊落的一生,也是外祖一生所求。”
祖父前半生是自由的田园先生,后半生被困京畿,他最渴望的是自由。
想通了这些,原本抑郁多愁的王景豁然开朗,随即起身揖礼:“多谢姐姐开解,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。”
欣慰一笑,姜南溪道:“你还年轻,若是把忧愁郁结在心,便会成为执念跟随一生,所以放下应该放下的,拿起值得拿起的,这才是你应该要过的生活。”
“多谢姐姐,我一定不会辜负姐姐的教导。”
寒风吹起,窗外树影婆娑,姜南溪道:“夜深了,先休息吧。”
“是,姐姐舟车劳顿辛苦,也早点休息。”
“嗯。”
弟弟离开后,姜南溪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,朱晴端着一碗宁神汤走来道:“主子,喝碗热汤,洗漱休息吧。”
“小郡王呢?”
“还在王爷院里没回来呢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说罢便走向房后的汤池。
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,等回到房间时,姜南溪便看到赵北岌正躺在自己床上,手里还拿着一本账薄。
他看到头痛处时,便将账薄丢到一旁,又拿起另一本看了起来。
擦着头发,姜南溪走向人问:“怎的到我屋里来了?”
放下账本,赵北岌自然拿过浴巾为人擦头发道:“为夫知道你夜里怕冷睡不好,特意过来帮你暖床。”
顺了顺打结的长发,姜南溪笑道:“我们这算什么,未婚而苟合。”
“怎么能用苟合这个词,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”
“那小郡王打算几时入赘呢?”
“择日不如撞日,不如就今晚如何。”
轻轻推着人欲压下来的胸膛,姜南溪微微昂首:“那不行。”
“为何,你又没来月事。”
“你连我几时来月事都知道。”
把浴巾放在一旁,赵北岌放下床帘:“身为丈夫,这不是必须要知道的。”
拿起被人丢在一旁的账薄,姜南溪道:“不跟你说混话了,我要看账薄。”
豆腐也吃了,见人精神还不错,赵北岌起身道:“我先去沐浴,晚点来陪你睡。”
“嗯。”
烛火下,姜南溪看着手下人写的工作总结,看到不满处时,便拿起炭笔批注,等看完手里的要拿起一旁的账薄时,却发现不见了。
看着赵北岌把所有账本都拿到书桌上放着,姜南溪问:“你做什么?”
熄灭烛火,赵北岌放下床帘,随着厚重的帘子遮住微弱的光线,他开口道:“睡觉。”
“我再看一会就睡。”
“南溪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,你越假装冷静,筹谋算计时,就会伤害自己的身体。”
“我没有,我只是不困。”
将人拉入被褥中,赵北岌抱紧怀中人道:“你可以骗自己,但你骗不了我。从你知道京畿发生的事情后,你就失控了。你能宽慰王景,做出姐姐的姿态让他依靠,其实你也需要被呵护,被关怀,南溪我们是人,不是神,我们做不到面面俱到,更做不到万无一失,所以你要好好休息,一切都等年后再说。”
听着沉稳的心跳声,姜南溪一直紧绷的心弦微微放松,彻底崩溃:“可是北岌,我才知道的血脉亲人,外祖殉国,舅舅被关,母亲跟舅母失踪,曾经呵护的妹妹被逼嫁人,弟弟被受折磨,你说我该怎么办”
抱紧人,赵北岌道:“别怕我在,父王已经写了密信给大哥,大哥一定会保护好王家,找到母亲,所以你别忧思太多,小心伤了身体。”
“京畿这个情况大哥自己都危险,他如何能保全王家。”
“你要知道,大哥可是能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