性转身,重新坐回桌边的豆袋沙发里,把另一只沙发拉到面前,手搁在上面,拍了拍,“过来我这里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样安静的夜色中,他声音有些低沉,带着一种少见的让人无法拒绝的强硬,眼神也有几分压迫。
谢司珩知道,季晏今晚既然来了,自己就必不能让他转身就走,一直用沉甸甸的视线盯着对面。
季晏站了片刻,终于还是走过来。
刚在谢司珩身前的豆袋沙发侧身坐下,对方就伸手过来,掐着他的下颌,轻轻一抬。
季晏被迫看向他的眼睛,微恼地问:“你干什么?”
谢司珩懒散扬唇,“谁让你不听话。”
季晏避不开视线,只能任凭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指背贴上自己的额头。
滚烫的体温接触到指背的清凉,激得季晏睫毛无法控制地颤了颤。
“好烫。”谢司珩一点点蹙起锐利的剑眉,自责地啧了一声,“是我太大意,白天应该让你去医院看一下的。”
谢司珩探完体温的手,没有离开,指背扫过滚烫额头,划过耳后时顺便摘掉碍事的口罩。
最后让掌心停在他脸颊,用拇指指腹怜惜地摩挲。
他掌心也很凉。
季晏的脸烫得厉害,竟有些贪恋这片清凉,忍不住微微侧头,不自觉地在他掌心细腻蹭过。
柔滑而灼人的肌肤触感,从掌心传递到心口,谢司珩感觉自己被烫得呼吸微滞。
反而更舍不得把手拿开。
捧起他另一侧脸颊,让那双因为发烧而潮湿绯红的漆黑眼睛注视自己,声音有几分不耐,“传染给我?你到底在想什么?你想让我拿你怎么办?”
季晏的睫毛又颤了颤,避开他的视线,“很快就好了。”
“我带你去医院挂水。”
季晏直接偏过头,离开他掌心,淡淡拒绝:“不用,我回去吃药,明天就好了。”
三点钟的飞机,他没有时间去医院挂水。
今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回去。他已经感觉到,风雨就在眼前,或许就是下一秒,绝对不能再耽误。
谢司珩强调,“你烧得很厉害。”
季晏淡漠打断,“我知道我想要什么。”
谢司珩一怔,“你想要什么?”
季晏回答,“我只想好好过完今晚的约会小屋。”
然后离开,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。
谢司珩犟不过他,只能问:“你要怎么过?”
头晕无力,季晏慢慢站起身,在架子上寻找,最后挑了一盒棋,“下五子棋吧。”
谢司珩点头,“行。”
季晏发着烧还是下得很专心,谢司珩却心不在焉。
他既担心季晏,也不想在约会小屋下什么五子棋。
这难道不是老年人的活动?
虽然不下棋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。
在谢司珩第三次输掉对局后,季晏兴致尽失,低声吐槽:“这种水平,怎么跟你玩啊。”
季晏低下头,开始把桌上的黑白棋子拾捡进棋盒里。
小帐篷里只有一盏烛台,火光摇曳,把季晏的脸映照得明明暗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