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讶道:“这不是小世子吗?你怎么把这小子领回来了。”
一旁的东兰公公正指挥小太监把小孩儿的贴身衣物以及搬入府里,闻言掩嘴笑了笑:“陛下贤明爱德,不忍伤害这么幼小的生命,下旨赦免了他的罪行。”
小孩儿的东西有限,小太监不一会儿就搬妥完毕,东兰行了个礼便离开了御王府。
而陆久安也借着这个时间,闹明白了事情的始末。
陆久安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,他捏了捏小孩儿肥嘟嘟的脸蛋,道:“你和韩昭水火不容,他的母亲还曾经下毒害过你,你现在居然把他抱回来了。”
韩致心道,何止是你,满朝文武都没有想到,不过看皇兄的神情,倒是仿佛早有预料一般。
“他爹确实讨人厌。”韩致轻飘飘地看了小孩儿一眼,提着他的衣领把人往床上一放,威胁道,“以后心头不爽快了,正好拿你出气。”
小孩儿心有所感,瘪嘴“哇哇”叫了两声,往陆久安怀里躲去,陆久安没想到韩致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,哭笑不得。
“也好,反正我俩在一起后,未来注定没有子嗣,这小孩和我有缘,每次碰面都叫我爹,实乃天意存焉,当成儿子养也无妨。”
江预谨慎道:“务必三思而后行啊大人,谨安王的死说到底和大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,要是养着这孩子,恐后患无穷。”
江预紧紧盯着陆久安,就差把“弑父报仇”“养虎为患”这八个字写在脸上了。
陆久安笑了笑:“这小子现在还没到记事的年纪,什么都不懂,不用怕。再说了,人之初性本善,好好教育引导他,我相信他会长成一个明事理的大小伙,不会出什么岔子的。”
于是小世子就此在御王府住下了,陆久安觉得,既然这个小孩儿跟着他们,不如改个名字,重新开始。
韩致对此倒是可有可无,直接把改名字的权利交给了陆久安。
陆久安眨了眨眼睛:“那跟着你姓还是跟着我姓?”
韩致一声不响地转过头看着他,直把陆久安看得浑身发毛。
“子随父姓,你说呢?”
“可是这孩子叫我爹呀,那你就是他娘亲了。”陆久安撺掇着小孩儿叫了一声。
小孩儿言听计从,软软糯糯叫:“娘亲!”
韩致差点把小孩儿抓起来揍一顿。
陆久安乐呵半天:“好了,我说着玩的,跟着娘亲姓的也不少,谁说一家之内就是丈夫为大了。”
韩致道:“谁大你心知肚明。”
陆久安嘴巴动了动,刚想反驳,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,一张薄脸瞬间涨得通红,指着韩致的鼻子,颇有些色厉内荏地骂道:“有辱斯文,你这人怎么……怎么老是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斤斤计较呢。”
韩致却非常认真地点点头。
陆久安鼻子都快气歪了,掉头就走。他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跟韩致掰扯,再继续说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。
出乎意料的是,小孩儿站在原地看看韩致,又看看陆久安,双腿一迈,啪嗒啪嗒紧跟在陆久安屁股后面,也跟着离开了。
至于小孩儿的名字,陆久安想了半天,终于定下来:“韩望卿。”
期你琨玉秋霜,志存高洁;望你葱蔚洇润,玉汝于成。
九月初,天空下了一场雨,温度陡然直降,有时候陆久安穿的少了走在大街上,冷得直打哆嗦。
这样反复无常的天气,似乎预兆着将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要发生似的,陆久安想起那些寒冬中冻死的动物尸体,上疏进谏,希望朝廷早早做好御寒准备。
永曦帝不敢大意,晋南地处北方,一到冬天就会下起鹅毛大雪,而那极度恶劣的暴雪天气,也曾在史书上出现过数次。
未雨绸缪,总归不是什么坏事。
他一边下召让各户百姓提前收集芦花、稻草、柴火等防寒物品以作填充,一边命工部加固城中屋舍楼阁,防止踏雪造成建筑损毁及百姓伤亡。
而作为观察天象、编制节气、推算历法的主要职能部门,钦天监也时刻注意着星宿及气象变换,严阵以待。
在极寒天气的推波助澜下,远在千里之外的云落边陲终于爆发了冲突。
起因是一家牧民出城放羊,他们赶了十多只羊到楼塔草原进食,那一带离云落城池很近,时刻有边防战士逡巡,所以相对比较安全。
奈何僧多粥少,楼塔草原的植物渐渐供不应求,加上到了秋冬季节,草木渐渐枯萎,羊群得不到充足的食物,一只只饿得瘦骨伶仃。
牧民想着反正边防士兵就在附近,便壮着胆子,把羊群赶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,哪曾想就是这一次心怀侥幸,就出了变故。
一小只挞蛮游骑队将牧民残忍屠杀,施施然把十多只羊全部牵走。
这么明目张胆,如此堂而皇之,分明是借此机会,有意挑起战事。
或许连他们也知道,今年的冬天会非常寒冷,必须要找到一处栖息之地,方能安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