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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(3 / 4)

呆了,还不来帮忙?”

按说近身伺候主子的宫人,是不必做这些粗使活计的,但如约还是上外头帮着一块儿收拾了。几十盆花草运到廊下,又给花圃里的月季玫瑰盖了雨布,刚忙完,果真下起雨来,顺着风一吹,像扎下了千万根银针。

宫门上,郑宝压着帽子跑进来,肩头已经被淋湿了,窜到廊下直拍水珠子。见了如约忙回话:“向姑姑交差。余大人正好在衙门,亲手接了东西,打开一看,眼珠子直勾勾盯了半晌,才让我带话给您,说谢谢姑娘。”

如约不缺他一声谢,心想着只要下回别打交道,该说谢的是她。

好在这苦日子就快到头了,明晚一过,再不用应付这些令人生厌的仇人,想起来就觉得轻松。

郑宝哪里知道她的心情,只管夸赞余崖岸,“余大人还怪客气的,赏了我一块银子,嘿!以前我只说人家是锦衣卫,厉害得很,没想到并不像外头传言的那样……”

小恩小惠能让这些小太监转变看法,但如约不能。她受过最深的伤害,失去了所有的亲人,如果有人说锦衣卫好,她实在怕自己会忍不住和他争辩起来。

所以她转身走开了,回到值房里,看今天刚送进来的衣裳。

浴佛节起要穿孔雀蓝,琵琶袖交领上襦的胸前,挂了一块菩提补子,佛陀得道的故事由清雅的颜色陪衬着,意境很是悠远。

仔细收进小柜子里,等到第二天傍晚,才换上了这身衣裳。

金娘娘也穿得素净,淡柳青色的褙子底下配了条雪缎的裙子。据她说,这裙子对她极有助益,因为有好几层,垫在膝盖头子底下柔软,不会磨破皮。

只是雪缎毕竟太精贵,下雨的天儿很难打理。金娘娘已经走得尽可能小心了,两只脚轻拿轻放,好不容易才蹭进英华殿。饶是如此,裙摆照旧落上了几个泥点子,金娘娘一看,败兴得很,气咻咻道:“这天儿漏了不成,昨儿下到今儿,怎么下个没完!”

在英华殿更衣是不大可能了,只能尽力把泥污擦掉。

如约跪在南炕前的脚踏上,拿沾湿的手绢一点点蹭干净痕迹,和声安抚暴躁的金娘娘:“料子轻薄,一会儿就干了,不耽误工夫的。”

金娘娘还是老大的不痛快,“来早了,太妃都还没到。”

她闹脾气的时候不太通人情世故,边上的丛仙开解着:“您要是来得比太妃还晚,那就不成体统了。”

金娘娘这才无话可说,皱着眉垂头打量,“能擦干净吗?”

外面大雨如注,满世界喧哗,只听噼啪的雨点子打在半支的窗棂上。窗底有缂丝海水江崖的袍裾划过,两把黄栌伞一前一后到了廊下。

皇帝迈进门槛的时候,正撞见这副场景,金娘娘在南炕上坐着,让宫人跪地侍奉她。

他最不喜欢嫔妃在这种清净之地摆主子的谱,当即脸色就有些不好看,掸了掸身上溅到的雨点,“你不在永寿宫待着,跑到这里来做什么?”

金娘娘吓了一跳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听见他的嗓门就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。仿佛他随时会发怒,已经不待见她到极点了。

她虽害怕,但还是极力挤出了笑容,“明儿是浴佛节,今晚万岁爷不是要陪太妃诵经吗,臣妾特来侍奉万岁爷。”

皇帝闻言却哂笑,“朕侍奉太妃诵经,你来侍奉朕。恪嫔,这话说出来,你不觉得可笑么?”

金娘娘傻了眼,发现自己果真又说错话了,一时惶恐不已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一股委屈劲儿涌上了鼻腔,她忍不住眼眶子发酸,几乎要哭出来。以前他不是这样咄咄逼人的,不管她使性子也好,撒娇也好,他都只是一笑而过,从来不和她认真计较。可现在不一样了,饶是再迟钝,金娘娘也察觉出了不对劲。反正就是她说一句错一句,万岁爷像存心找茬似的,横挑鼻子竖挑眼。

她知道了,巨大的、失败的预感充斥了她的脑子,看来她爹这回是真的凶多吉少了。否则他不会迁怒,或者说是再也没了容忍她的必要……当权者,果然都善于过河拆桥。

但金娘娘有时候又不信邪,她觑觑他的脸,念头不知怎么悄然发生了转变。也许他只是一时不痛快,她爹办事确实欠思量,万岁爷不高兴是应当的。但短暂的气恼过后,是不是还会回到从前?也许过两天,一切又会好起来的。

于是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,瞬间挥发殆尽。她小心翼翼蹭过去,拽了拽皇帝的衣袖,“臣妾想见您,又怕您公务太忙,不敢打搅。今儿好容易等到主子斋戒礼佛,赶忙上这儿来陪您,您不给笑模样就算了,还冲臣妾摆脸子,臣妾来错了吗?”

她做小伏低,皇帝虽不耐烦应付,但也不能太下她的面子,只道:“英华殿礼佛要清净,且到三更天才结束,你又不爱这个,还是让他们送你回去吧。”

如约暗暗担心,唯恐金娘娘被皇帝说动,果然回去了。还好,这回她的意志很坚定,断然说不,“万岁爷礼佛,臣妾就在一旁跪着,哪里不清净嘛。您跟前不要人端茶递水吗,我在宫里闲着也是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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