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秋,在一起六年了,你在我身上泼脏水的速度倒是很快。”
“你和柳茵茵被拍到那么多次清清白白?我坐一次江白程的车就是红杏出墙?”
“你他妈怎么那么双标呢?”
“你少来!江白程都说了这镯子是送给女朋友的?那为什么给你?当我是傻子啊!”顾秋抓着她的手腕不放,声音都气的发颤了:“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搭上的?你不是很讨厌他么?不是讨厌的连他的专访都不愿意做么?转眼就在一起了?沈京颜,咱俩还没分手呢!你当我是死人啊?当面一套背后一套……”
啪——
沈京颜简直听不下去,伸手毫不留情的扇了上去,一瞬间顾秋的脸都被打歪了,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尤为响亮。
女人指着电梯,手和声音都有些发颤:“你滚!”
她以前真的不知道,这么难听的话居然能从顾秋嘴巴里说出来,而且每句话都是针对她的。
沈京颜甚至做不到逐字逐句的反驳回去,第一念头就是让他滚。
“你让我滚我就滚?”顾秋冷笑:“今天这事儿,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。”
他一面死皮赖脸的问沈京颜要‘交代’,一面抬起手猝不及防掐住女人的脖子把她按在背后的门上。
沈京颜纤细的背磕的生疼,脖子也被掐住,窒息感和疼痛混合在一起就让‘暴力’的感觉更加鲜明。女人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,视线渐渐混沌。
耳边还传来顾秋冷冽的声声质问:“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?你他妈是不是早就劈腿了?沈京颜,你给我说话!你……操。”
顾秋最后的声音变了调,狠厉中混合着痛意,手上像是被电到了一样的放开了沈京颜。
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包里摸出来了一把瑞士小刀,毫不留情的划破了顾秋的手,男人右手按住自己手上的左手,鲜红的血从修长的指缝里直往下流。
然而顾秋顾不上疼,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依旧举着刀子的沈京颜:“你…你还带着这个?”
这么多年了,沈京颜依然会出门随身带着女孩防身用的刀,顾秋真的不知道说什么,只觉得他们之间的这么多年过得像个笑话。
“事实证明,带着是正确的。”沈京颜紧紧的贴着墙,身体一直处于紧张之下自我保护的状态,冷冷地说:“碰到你失心疯了还能保护自己。”
“……保护自己?沈京颜,你保护自己多久了?”顾秋声音变了调,都气笑了:“从二十岁我和你在一起,你就一直在保护自己,到现在我们都工作这些年了,你还跟我说你在保护自己?”
“六年间,我没碰过你,连牵手接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,这就是你说的保护自己?每次靠近你,都是一副要死的样子,这是保护自己?”
“沈京颜,你到底把我当人看了么?”
这么多年,顾秋一直感觉他就是沈京颜名义上的‘男朋友’,只拥有一个所谓的身份罢了。
他就像一个摆设,一个女生应该有男朋友的配备品,他从来没在沈京颜身上感受到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炽热和爱意。
顾秋知道她天生性格就冷,只是他追她的时候,以为自己能焐热沈京颜那颗石头一样的心脏。
只是他没想到六年了,沈京颜身上依旧带着刀……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。
听着顾秋打心底里质问的声音,沈京颜沉默片刻,声音很轻的开了口:“交往的第一天开始,我就说过我只能接受柏拉图恋爱。”
“而你是同意了的。”
否则,她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接受顾秋。
所以,他在委屈什么呢?
顾秋看着沈京颜眼睛里布满了‘不懂’和‘理所当然’的情绪,心里一片冰凉。
他不得不承认,这些年他真的从未走进过沈京颜的心里,所以才导致他们都到了马上分手的这个境地,女人依旧是冷静,清醒,可以从头到尾的和他理逻辑,仿佛从未有半点沉迷。
他失败了,失败的一塌糊涂。
“沈京颜。”顾秋终于放弃,冷笑着走向电梯:“你狠。”
他准备离开,沈京颜也木讷的转身开门,走进家里。
‘啪’的一声关上门,她才感觉刚刚仿佛脱离了自身躯壳的灵魂慢慢回味,纤细的指尖都在隐隐发麻。
刚刚那个‘你狠’,应该就是他们男女朋友身份的最后一次交流。
沈京颜麻木的洗漱,整理自己,然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——今天很晚了,她大起大落的折腾了一天本应该很累,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,脑子却又十分的清醒。
仿佛有人弹奏着自己神经上的那根弦,反复跳跃,让她疲惫却又睡不着。
她自己也没有想到,和顾秋分开后自己会是这么平静。
沈京颜知道自己不爱他,起码,没那么爱,但她以为自己总归会是有点伤心的。
但今晚之后,她只觉得桥归桥路归路,是件挺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