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耻

他虽然是温柔的说着话，却听得她心里一咯噔。她有种感觉，如果她不按照他的话乖乖照做，他指不定要对她做出什么来。

那不会是她想要的。

于是她顺从地，先去洗脸刷牙，卧室很宽很大，家具摆设却都是她所喜爱的，完全照搬公寓里她的卧室。当她拉开衣柜，看到一排排的衣服，很多还带着标签，但尺码也是适合她的。

苏奚钥楞在了衣帽间，指尖在一件毛衣领上，不由发颤。

这些明显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到的。

李彦这个男人，她到底有多不了解他，或者说他对她隐瞒了多少事。

奚玥随便捡了两件衣服穿着下了楼，他正在沙发上，面前放着一台薄笔记本，戴着眼镜处理着工作。见她下来，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，又接着对电脑那端说：继续。

奚玥这才发现，原来是在开会议。她默不作声地下了楼，找到了餐厅，坐下来吃饭。

她确实饿了，想说什么都没力气，不知道是后遗症还是什么，总觉得整个人都还浮在云里，走路也是轻飘飘的。

等她用完早餐，男人也不知何时结束了会议。他走进了餐厅，在她对面拉开一张椅子。

奚玥心里立马开始紧张，面上却慢吞吞地站起来，她对他说：你慢用，我好了。

她转身就要逃。

站住。

男人的声音不紧不慢，在她快要步出餐厅时才开口，仿佛故意要看她逃跑的慌忙样子。

奚玥撑在门框上的手微微用力，她吸了一口气，掩住心里的情绪，然后转过身，干干嘛。

一开口，就后悔了，这忐忑的语气，让她的伪装不攻自破，暴露无遗。

替我盛一碗汤。他说。

凭什么？

听到他的话，憋了好久的情绪再也忍不下去了，她气咻咻地瞪住了他：我要回去了！

想了一下，她索性一口气说完，你别忘了，我们离婚了，至于前两天的事，就当是个分手炮吧，还是你卑鄙无耻逼我的，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，从今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。

地面发出刺耳的一阵响动。

男人起身，冷冷看着她，然后两步走到她的面前。

卑鄙无耻？这就逼你了吗，苏奚钥，到底是谁的错，和别的男人撩骚出轨的不是你？老死不相往来？说完这句话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，一拳砸到了玻璃推门上。

力道之大，让奚玥脆弱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的，她甚至忘了动作，过了一会，瞪大了双眸，看到成放射状碎裂开的玻璃面。

并不给她适应的时间，也不在意正流血的骨节，苏奚钥，你是不是不会道歉啊？

会认错吗，是不是觉得，我会永远迁就你，嗯？我一直等你对我坦白，只要你说一句错了，结果，你却来告诉我，要离婚。他顿了顿，接着笑了起来，你哪来的底气？

她听得脸色一阵阵煞白，是因为结婚后，他总是那样温文尔雅的一副面孔，她甚至忘记了，他从前嚣张跋扈的样子，更何况她给他这么大一顶帽子，苏奚玥头越来越低，不敢去看他，过了一会，她说：你那你想怎样？

怎麽样才能放过她。

男人很容易就猜到她的心思，小小的一团垂着脑袋，就像惊慌如炸毛的小雀，似乎到了崩溃的濒临点。

不能太急，他想，看着她，难得收敛了一分神色。

低低沉沉的声音拂在她耳廓，开口对她说出一句话。

奚玥立马抬起了头，贴在玻璃门板上的背部像是附骨一条冰冷的毒蛇，顺着背脊慢慢攀爬，她仿佛是用了很久才消化这句话。

这样？

她在心里问着，一定要这样，才能离开吗，可是到了那天，又还能有什么尊严。不过是在赎罪。

他太清楚她的弱点，便是那不值钱的，又可怜得所剩无几的尊严，明明出轨了，还妄图有体面。

是，一个月之后，两不相欠。

他扔下这句话，离开了餐厅。

苏奚钥瘫坐到了地面，终于缓过气，她不懂，为什么会是这样呢。他仿佛有洁癖，居然得知她出轨，还不让她离开。他说，在这里住一个月，期间哪都不能去。

想到这里，奚玥起身到了客厅，沙发上有一支白色的新款手机，她拿起来解开密码，半个月前发的讯息，依然没有任何回复。

那个人，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。